文|有容編輯台 圖|有容編輯台
建築繁殖場在士林紙業一個超過半世紀的荒廢廠房中構建了一座讓人驚豔的秘密花園,它將在五月八日到三十日對外開放。原本我們想串連許多藝術工作者在其中發想、演出,但後來發現,或許安安靜靜地坐在裡面,看看紅磚牆上渾然天成的蕨類、四處冒出的綠色生命;甚或聽著鳥叫、雨天的滴答聲,靜讀一段詩文,才是這秘境中最迷人的事。
那令人驚豔之物就藏在大自然之中。/亞里斯多得
生活必須體驗豐富的情感,把自己變成寬大。
能寬容、能瞭解,能同情種種「人性」,
能懂得自己、不苛責自己,也不苛責旁人,
不難自己以所不能,也不難別人所不能,
更不怨命運或是上帝。
/ 林徽音
愛因斯坦總在早晨刮鬍子時得到一些最好的想法,為什麼? 因為人的心靈時常需要擺脫內在的控制,在幻想或發呆中鬆弛下來,以便讓那些不太熟悉的觀念可以自由浮現。/羅洛‧梅
人必須要有重新探索一切的能力。
/克里希那穆提
我不知道你有沒有真的聽過鳥叫? 若想真的聽見某個聲音,你的心必須安靜。
/克里希那穆提
幸福並不具有外表的標誌;要想認識它,就得看透一個幸福的人的內心世界。/ 盧梭
我們習慣於將「好好地活著」推向遙遠的、不可知的未來。如果現在這一刻不能好好地活,那麼我們可能终其一生都不曾好好地活過。/一行禪師
怎樣思想,就有怎樣的生活。/ 愛默生
我要把雙手伸出来讓世人看,
我雖然奪得了這麼多土地,
死後卻連一點塵埃也没有帶走。
/亞歷山大大帝
在寧靜中,你的心知道了黑夜與白天的奧秘。 /紀伯倫
多聽,少說,
接受每一個人的責難,
但是保留你的最後裁决。/莎士比亞
你的心必須安靜下來,
才能有所覺知。
/ 克里希那穆提
東西自有它的生命,只要喚醒它們的靈魂就行了。──馬奎斯
深入你的內心,認識你自己。 ─ 蘇格拉底
展場實習生張顥馨的話│
邂逅呂理煌老師,是一月中的事情。那天,天空湛藍透明,冬日高掛在遙遠的頂端,光線直接而刺眼。我跟著有容基金會與建築繁殖場的工作人員走過士林紙業的老舊廠房。
紅磚構造橫亙連綿的另一廠區,已是荒煙漫草,植物自地面延伸至牆縫間,形成一座垂直的花園。我靜靜地走在後方,傾聽工作人員對今後展場的規劃,一邊看著自己的腳步跨過成堆的木板與工具。
在我就讀的沒有藝術學院的台大校園裡,要同時理解文化的脈絡與動向,意味著有許多跨界的領域需要涉獵與學習,而且必須有機會接觸到這些創作人,積極投入與他們的互動,同時瓦解我過去充塞在腦中的刻板印象與制式教育給我的限制,才能產生對藝術創作的體會與深度了解。總之,這個實習經驗是個很不同的學習過程,像是旅者落居異鄉,重新生活,需要很長一段時間,才能發生一些想法上的質變。
穿梭在被時間遺忘的士林紙業老建築裡,我看著建築繁殖場在此生育他們的創作。在結構都已崩壞的屋簷一角,如一株初萌生的植物般的木角昂揚生成,無視嚴寒地從水泥建築中冒了出來,吸收生命第一道光線。
建築繁殖場在原先既存的結構上繼續構築,並且在沒有設計圖的狀況下建造,這是我過去從未看過的手法。第一天的實習結束時,手上多了一本<建築繁殖場>專書與一頭霧水。那時,我還沒有意料到建築的芽苗,最後會植入整個時空與人的精神世界。
回家後,攤開<建築繁殖場>,首先映入的概念是場域、建築、建構…許多專業語彙不斷交織,堆疊出我難以立即理解的哲學,直到論及潛伏性時,概念才突然清晰許多…
『「易殖」(interbreeding)面對的是既有的世界架構,期待在這已有的架構之上、之內,透過插枝、接枝與雜交的過程,形成雜化的新物種、新材料。建築繁殖場在建築界既有的事務所與工作室結構中…促成了現代主義建築美學的某種化學變化。』
第二次見到繁殖場和生長中的建築時,發現這個混血建築物種已成長不少,數片木造平台中竄起的植物,輕鬆慵懶地立著。原先一角快要塌掉的瓦房,已成舒適的咖啡吧。仔細觀察高腳椅、矮凳與其他傢俱的構造,回想起數天前的晚上,跟繁殖場的夥伴休息時,他們拿著幾片餘料在堆積木,當時以為是他們休息時的餘興節目,後來才了解他們無時無刻都在玩結構。
從外人的角度,所有東西都在不經意和無規劃間完成,沒有經緯共構的設計圖,沒有複雜嚴謹的SOP,繁殖場很自然地發揮他們混種個體的能力,積木組合為木凳,隨意的堆砌成為貴賓所用的桌椅。
如果說基於interbreeding和interfere的生物性理念,繁殖場所需要的,並不是一張張精準明確的藍圖,而是存在於體內每個細胞,血液與神經中,類似於文化與創意的基因,一種可稱作迷因(meme)的東西。它就是人類對於蓋房子和築巢的行為所累積的全部經驗和技巧,以及歸納的某些原理。也因此meme一直存在卻不會顯現,然而當他面對外在環境時,這種創造力會自然而然地發生,讓創作行為得以適應外在物質空間和文化場域的特性,甚至讓場域流動出更深層的意義。
當代建築到底該如何調和與自然的關係呢?我很好奇呂老師如何讓建築與自然互動,於是我一直在觀察。終於有天下午,我發現他凝視著一面植物牆,許久沒有移動。
這幅畫面,讓想要跨界學習又經常疑惑的我,再次感受到不同領域間對話的必要性。如果只有植物學,不需考量該如何建築,然則只有建築的話,對於自然與和諧的探究也不會被擺在是第一順位。領域間形成了未知地帶,雖是迷霧,但若願摸索,必有一番新發現。
我並沒有上前向呂老師求證他思考的內容,但是當我第三次去紀錄展場時,這座植物蔓生的廠房,已透過建築混種,成為了另一個樣貌。面對著一整片幽靜的綠,時空宛如建築內外之間的一層透明薄紗,似有似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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