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arden91季刊 │玉溪有容教育基金會發行

1982年，維恕七歲

文/圖─許維恕

敬老媽的手。

這30幾年來，我跟老媽的手混得蠻熟的。那雙手，幫我換過尿布、拿藤條打過我的屁股；那雙手，按過我的額頭，檢查有沒有發燒，但從未握過梳子幫我綁辮子；那雙手，拉著我去上幼稚園，抱著我進教室，但運動會時，卻沒一次來牽我跳舞。

第一次吃壞肚子住院，那雙手按住我的手臂，好讓護士幫我打點滴；當我痛到尖叫大哭時，也是那雙手趕緊摸摸我的臉頰，拍拍我的背，直到我放鬆睡著。

有時候，我好喜歡那雙手，尤其是放學回家看到那雙手已經在包我最愛吃的水餃。 不過，有時候那雙手也很討人厭！亂動我的東西就算了，還偷翻我的日記。

那雙手曾經好忙。整天搬東西、打電話、在算盤上動來動去、到工廠幫忙鎖螺絲；當時不懂，那雙手為何都不帶我去買糖果。後來才知道，當初要不是為了我，那雙手其實也很想休息。

那雙手最美的時候，是過馬路握緊老爸的手的時候；那雙手最開心的時候，是全家一起打麻將抽到自摸牌的時候；而那雙手最無奈的時候，就是每次簽開刀同意書的時候；那雙手碰過了許多人生的波折，但是享受了蠻多的快樂。

不過我知道，這雙手其實一直在等⋯⋯等著幫我發喜帖、等著幫我挑婚紗、等著幫我掛項鏈、等著幫我孩子泡牛奶。

老媽的雙手啊！真的很抱歉我無法滿足你們的願望，害你們不斷又不斷的失望。

那，就讓我用我的雙手，舉杯敬你們吧！